刘利德在湟源邮电大院里过大年

2022/6/1 来源:不详

年第23期(总第期)

丹噶尔文学苑主旨:

促进湟源和各地文化大发展,大繁荣;介绍湟源和各地悠久历史文化;以小说、诗歌、散文等多种文学体裁形式反映湟源和各地自然风貌、人文风俗、历史景观。

时光犹如干热的风把我少年时的经历风干的像一串葡萄干,留下的尽是印刻在脑海中由美好记忆串联成的故事;梦想像流淌的河水承载着我这叶小舟,带着理想和追求从故事的发生地一路奔波,停泊在千山万水之外的黄海之滨,从此让我有了对远方不尽的思念;历程就是由阳光与星月编织成的行囊伴随着我跋涉在人生的旅途中,昨天我更多的是将青春的气息、劳作的艰辛、奋斗的汗水和收获时的喜悦填入其中,今天我则常常的是从里面抽取出对过往光阴的追忆,追忆那些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流逝的故事,思念着带给我快乐记忆的那些故地。湟源邮电大院便是我最常想起的故地,因为在那里有我最熟悉的年味、至今依然让我回味无穷。

一.湟源邮电大院

湟源邮电大院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位于湟源古城中心地段带有篮球场的单位与家属院合二为一的大院之一,那时除了学校和较远的县体育场外,其它地方还没有如此“奢侈”的体育活动场所。大院坐落在县城东西大街与北大街交会之处的路南,院子的大门正对着北大街的“西门坡坡”。院内的房屋由北向南呈阶梯型分布,它的最北端是一座临街的三层大楼,那可是当时县城仅有为数不多的高大建筑之一,大楼的内侧是一个由众多平房和车库环绕相围而成的小广场,小广场的中央就是配有灯光的篮球场。依着小广场向南延伸的是四层阶梯状平地,每层平地上都布置有能居住十户人家的平房,每排平房前都有属于各家各户的小菜园。那时当夜幕降临后整个大院就是我和发小们的“游击战场”,我们“飞檐走壁”、上房揭瓦搞得大人们不得安宁,常常当场被他们训斥和驱赶,我这个小头目回家后又自然少不了经受父母的敲打;节假日的小广场是我们与院外的孩子们打篮球和追逐足球的天地,共同享受着运动带给我们的欢乐,当然不时地也有与他们因为比赛中的一些争执而发生“战争”,双方头破血流的轻伤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这些丝毫没有影响我们愉快的心情,我们像空旷野地中的小草快乐的在那里成长着,并滋生出许多至今也无法忘怀的故事和感受,遗憾的是大院现在已经被拆解,而我却没有那个时期的任何相片留作记念。

二.过年

每位中国人都期盼着过年,因为在节日中不但能收获到亲人们团圆时带来的幸福,还能在充实年味的氛围中享受到传统文化给予的欢乐。没有年味的春节就犹如一杯无味的白开水,不会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丝毫的痕迹。而年味浓郁的春节则往往会深深的印记在人们的记忆中,伴随着感受者一起穿越时光的隧道,继续奔向未来。众多的春节因为年味太淡其感受无法在我的脑海中存活,早已在我记忆的海洋中踪迹全无。而留存在我记忆中,并常常被回味的恰恰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在邮电大院中度过的那些春节,许多场景在40多年后的今天仍然能历历在目。

过了小年后大院内便有年味在漂浮,家家户户开始都在为储备年货而忙碌着。我和我的“敌后武工队”队员们也暂时解散回家了,似乎给大院按下了暂停键。白天小广场上满天乱飞的篮球、足球和满地乱串的小孩子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空中弥散着“花花”、撒子等油果子散发出来的油香味,和炒蚕豆时劈里拍啦的爆裂声;以往夜晚满院子中上蹿下跳的“炮弹娃”们却一改过去的疯狂状态,安安静静地坐在大楼内侧的门灯下,品尝着各家刚刚收获的劳动成果,夸耀着自己母亲精湛的技艺。

当日子到了腊月二十七和二十八时,刚刚平静了几天的大院又躁动了起来。清晨我们这些在家已经“潜伏”了数日的“敌后武工队”队员们捂着厚厚的棉衣棉裤、背着自家缝制的帆布大布兜、端着搪瓷脸盆、怀藏着母亲包裹好的钞票和副食品供应票相聚在小广场,一起浩浩荡荡的奔向那个近千号人扎堆购物的食品公司和副食品加工厂。中午时分当我们满带着丰富的副食品以胜者的姿态返回大院时,母亲们都不约而同地等待在小广场中,从评论着东家的猪肉肥、西家的豆腐品质好起头,借机弥补着这几天没见面而拉下的家常话语,彼此间充满着邻里之间友好的情感。

大院的大年三十白昼是一年中最为寂静一天,只有匆匆而过去加班的人员穿过小广场和张贴春联的人们闪现在自家门口。我和弟弟们与其他小孩一样,则猫在家里目睹着父母们为我们盼望已久、并且是一年中唯一一顿大餐而忙碌的准备着的过程,期盼着夕阳赶快落山、大餐马上开吃。年夜饭后成天忙碌的父亲破天荒地陪着我们姐弟围着桌子打扑克,母亲也放下了我印象中从来停顿过的活计坐在旁边静静地欣赏着,一家人围在一起共同守年夜等待着大年初一的到来,这是我感觉到一年中最温馨和幸福的时刻。当收音机中播报出“现在是北京时间零时零分”时,我们弟兄们便飞速的奔向户外燃放着准备了一个多月的鞭炮,此时整个大院都被隆隆震耳的鞭炮声所笼罩,仿佛一切的烦恼和痛苦都会被这“劈里拍啦”的响声带到九霄云外的;来年的日子就会像这鞭炮爆裂时散发出来的火光一样红红火火;看着如此的景观,那可真是大人们都在会心的微笑着;小孩们都在欢呼雀跃着。

大年初一清晨,我是被父亲“穿新衣服了”的督促声所唤醒的,也随之开启了我对憧憬了一年之久地春节的拥抱。我一边揉弄着还欠有睡意的双眼,一边三下五除二快速穿好过年才会有的新衣服后,来不及洗漱便飞奔到大院中各家昨晚燃放鞭炮的地点,在微弱的晨光下全神贯注的寻找那些没有燃爆的鞭炮,此时大院犄角旮旯到处都有像我一样“拾荒者”。当早上的阳光照在脸上有点暖洋洋的感觉时,大院中便聚集着几乎所有的人员相互祝愿和问候,我们这些成天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们也改头换面了,规规矩矩的向长辈们拜年问好,那些平时经常训斥我们的叔叔阿姨们也换上了亲切的笑容给我们分发着糖果,这可能就是现在春节团拜的雏形了。活动很快就会散去,人们便回到各自的家中准备迎接亲朋好友的到访。而我则会单独去给既是“阿拉”籍,而且夫妻俩还是满腹经文的老大学生的俞阿姨家去拜年。可能孩子是由在上海曾经拥有小洋楼的外公抚养的缘故,她特别喜欢既调皮又机灵的男孩子。所以我一进门后,她便会从铁盒子中拿出一把县城买不到的大白兔奶糖和几片华夫饼干塞到我的新衣服口袋中。回家后我便这些礼物迷藏起来,慢慢的与弟弟们分享,这是我记忆中最甜的糖和最好吃的饼干。

春节期间是大院最热闹的时段,一波波走亲访友的人们不间断地出入着。院内呈现两种现象,门前冷冷清清的一定是“瓦达拉”籍的人家,而门庭若市并且客人们喝的三更半夜、东倒西歪一定是“阿门了”籍的人家。那时我羡慕“阿门了”人家的孩子们有数不清姑舅亲戚,把春节过得热热闹闹的;但又为没有无休止的给七大姨八大姑们行礼、上茶、敬酒,剥夺了本来属于自己自由玩耍的时间而庆幸着。就这样我盼望着正月十五的快快到来,因为那时不仅是县城一年一度的社火又要开演了,我们又可以从头到尾的跟随着社火队走街串巷,既可欣赏到社火队的传统艺术表演,又可以观察到芸芸众生喜悦时的各种有趣的姿态。同时还有另外一个诱人原因,那就是家中周转地串门拜年的“标准件”(两瓶水果罐头、两包桃酥)到此光荣的完成了使命,将要在我们几个弟兄的腹内终结它的存在,这也是我们兄弟当年期盼了一年的念想之一。既是在新鲜水果非常丰富的今天,我还保留着过年时喜欢吃水果罐头的习惯;养成了现在最钟爱的糕点依然是桃酥的爱好。

在大院的那段日子里,那诱人的年味让我憧憬着来年的春节,而期盼到的春节则毫不吝啬的馈赠给了我至今都无法忘怀的滋味。当我在时隔40多年后再咀嚼它时,依然是那样津津有味,还是那样令人垂涎。因为这些味道的存在,无论何时何地都忘不了养育过我的那片沃土—古城湟源,更忘不了带给我幸福和快乐的那个大院—湟源邮电大院。

作者简介:

刘利德。男。年出生。湟源中学年高中毕业,年青海大学无机化工专业毕业。高级工程师,现已退休。原山东省航天发泡剂总厂总工程师兼副总经理。原《氯碱工业》编委;有6项发明专利既40多篇专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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